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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育出版数字化转型的困境与对策研究

2023-05-17

互联网、大数据、全媒体以及教育信息技术的发展 正推动教育教学模式发生巨大变革,数字教育模式正在 逐步向传统教育模式渗透。其主要体现在4个方面:

1.  教育教学与信息技术的融合发展已超越了媒介升级的阶段,大规模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(MOOC)、 开放教育资源(OER)、微课堂、数字课程定制与各 种教育类APP等新生事物,正改变着知识的生产、传播 和应用的方式。

2. 移动互联网技术和智能终端的飞速发 展与普及,使人们逐渐形成了移动化、碎片化的阅读和 学习习惯,人们的学习方式发生了根本变化。

3.  教育部《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(2011—2020)》 提出建设 教育云的规划,政府已开始主导在不同地区建设覆盖整 个学校教育系统的数字教育网络和终端。教育信息技术正在重构传统的教育要素和教学环境,各级各类教育 的人才培养模式将发生深刻变革。

4. 在教育大数据和教育信息化时代,运用信息技术改变课程设计、创新教学 策略、激发学习兴趣、诊断认知水平、改进教学效果的 数字化教学应用产品,正成为教育教学的最大需求 。随着数字出版和教育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,传统的纸质 教育出版物,已不能满足教育发展的现实需求。

目前, 数字技术的发展已走在传统出版前面,一旦技术商突破壁垒,引入既懂教育又知晓内容出版规律的人才,或直接与作者联合,传统教育出版机构的核心竞争力将受到严峻挑战。长期以来,我国以教材、教辅为主要构成的教育图书,一直占有60%以上的市场份额,庞大的学生 基数和现有考试制度,成为教育图书出版的最大保障。 如果教育数字出版能承接这一市场,无疑将独享出版领域最具潜力的蛋糕。由此可见,教育教学模式的变革,使教育出版数字化转型面临挑战的同时,也带来 了巨大机遇。

基于现有垄断地位,教育出版企业缺乏数字 化转型的内在趋力

从出版经营的角度来说,教育出版在中国出版中占 主导地位,甚至有人把中国现行的出版统称为教育 出版。目前在出版领域,将数字出版当新潮来追捧的 现象虽早已过去,但基于教育出版长期以来一头独大的 垄断地位,部分传统教育出版机构对数字化转型仍缺少 内在动力。网络渠道商的介入,虽改变了人们的购买习 惯,降低了教育出版的利润但传统的教育考试制度和由 政府管制的教材发行渠道,一定程度上保证了纸质教育 出版产品的市场占有率和传统教育出版企业的经济收益。加之我国地域广阔,地区之间的经济和教育信息化 水平差距较大,客观上导致受众对数字化教育产品的需 求不尽相同。以上诸多因素的综合作用,导致某些传统 出版企业在思想上并未认清教育出版数字化转型的必要 性、重要性和紧迫性,因此,对于数字化转型的人力、 物力、资金投入与产品创新动力仍显不足,与技术商与 平台服务商的合作意识也不强烈。

出版商、技术商、渠道商各自为营,教育数 字出版难觅可靠盈利模式

与美国等西方国家不同的是,我国的数字出版是由 技术商来推动的,这导致传统出版企业并没有在数字 出版价值链中占主导地位。技术变革在前,出版转型在后,技术短板一度困扰着整个传统教育出版行业。在教育领域,电子书包、智慧教室、在线教育及云教育的发   展如火如荼,而教育教学理念和精良教育内容的缺失, 直接导致种类繁多的各种线上和线下教育数字化平台形同空中楼阁。面对读者阅读及购买习惯的转变, 出版社不得不转而与京东、当当、亚马逊等电商以及移动、百度、腾讯等掌握大量用户资源的移动互联网渠道商合作,而渠道商的低价策略及一定程度上存在的“点 击欺诈行为,不仅直接导致实体书店日渐凋零,更致使 传统出版企业进入只能靠拼品种赚小钱的微利时代。

2013年我国数字出版产业总收入达2540.35亿元 ,同 比增长31.25%,但其中与传统出版衔接的部分只有61.75 亿元,仅占总量的2.43%[5]中国严格意义上的数字出版 规模何以不大?中国有各级各类学校53万所,在校生约 2.7亿人,传统教育出版拥有最大的受众群体,但为何没有出现像麦格劳·希尔、培生、圣智那样的大型数字化 教育出版集团呢?仔细分析,不难发现其根源在于中国 的数字出版产业中,数字技术、内容生产和销售传播渠 道相互分割,难以统筹。一直以来,在我国数字出版 产业链中,传统出版企业通常只负责内容生产和简单数 据加工,少数出版社进行在线发售,但其平台往往小而 分散;同时出版主管部门的数字出版技术标准迟迟未能 制定和推广,造成我国数字出版资源的存储缺少统筹和 规划。此外,版权缺乏保护、用户吃免费午餐的网 络资源消费心理与习惯,如同顽疾一直困扰着整个数字 出版行业。最重要的是,由于我国的数字出版转型到目 前为止,仍由技术商主导运营,也使技术与内容生产融合 不够,最终导致出版企业难以找到可靠的盈利模式。

激进或保守,传统教育出版企业难以在数字化转型中找准自身定位   

考虑到生存与发展的核心利益,大多数传统教育出 版企业一直在积极寻求数字化转型,但策略不尽相同。 一方面,掌握丰富内容资源而又资金雄厚的大型出版集 团,由于在与技术商和渠道商的合作中没有找到成熟可 靠的商业模式,便不再甘愿充当奶牛,赚取微薄的 利润,而是试图整合所有出版资源,建立从内容生产到 数字终端开发的数字出版产业链,试图通吃但结果 往往不尽如人意。另一方面,中小型教育出版社由于技 术、资金以及人才的缺乏,在数字化转型的探索中日益 被边缘化,故而对转型持保守态度。这直接导致了教育 出版机构对传统的精良内容资源缺乏深度加工、整合以 及创新意识,也不愿将内容廉价提供给第三方。

实际上,技术、渠道与传统教育出版企业,各方优 劣势非常明显,搭建统一的平台,重新寻求已改变阅读 习惯的读者或用户,在短期内,无论对于哪一方都是一 道过不去的坎。因此,激进或保守的转型策略,必然导 致传统教育出版企业对转型所需付出的代价力不从 心,反过来也会影响教育出版转型的动力和信心。

数字出版代表着出版业的发展方向和未来。正如人 民教育出版社社长殷忠明所言:如果不在数字出版方 面及早布局,就有可能失去发展机会;如果较早涉足数 字出版,但不能制订正确的发展战略并长期坚持下去, 就有可能前功尽弃。由此可见,数字化转型必将成 为教育出版未来发展的制胜关键。

认清教育数字出版本质,找准自身角色定位

基于移动互联网技术的数字出版,打破的是传统出 版以纸书为代表的知识凝聚与传播方式和以书面文字 为代表的阅读思维。数字出版因其移动性(随时随地阅 读)、多媒体与互动性、资源共享以及个性化服务等优 势,惠及整个学习者群体。由于教育,尤其是学校教育 的特殊性,教育出版受众(学生、教师和科研人员)并 不满足于电子书类的阅读需求,其需要像电子教材、数 据库、教学软件、在线学习辅导以及测评等数字化资源 支持,以满足其学习和科研的需要。因此,教育出版的 数字化转型,不能仅仅局限于把纸质教材照搬到电子白 板上,而是要站在未来教师”“未来学习者”的角 度,寻求打通教学各环节的全方位、一体化的数字化教 学解决方案。

目前国际教育数字出版主要有6种类型:电子图书、 在线课程、家庭作业管理、在线测试、在线课外辅导及 虚拟的体验性环境,如情景模拟、教学实验室、游戏学 习等。由此可见,教育数字化转型从本质上看,是有形 的纸质印刷品,向无形的一体化产品与服务的转型。传统教育出版机构只有认清这一本质,才能在数字化转型 中找准自身发展的定位和方向。

以互联网思维进行教育出版产品形态创新,主动推进数字化转型技术能给予受众全新体验,但最终根植于读者头脑的 仍是内容或信息本身,而非内容承载的媒介方式。因此, 适合数字化呈现的产品形态创新,是传统出版向数字化出 版转型的核心。对于教育数字出版而言,只有掌握不可或 缺的、持续的优质数字内容生产能力与集聚能力,才能赢 得足够的受众群体,从而建立稳固的商业根基。

互联网思维的核心是用户和服务思维。教育出版应打破传统思维,在互联网思维的主导下推进数字化转型。首先,根据互联网用户碎片化阅读的习惯与需求, 教育数字出版的产品创新应强化二次开发或多次开发, 改变出版产品的单一形态。把内容进行集成、拆解、拼接、组合,形成由文字、公式、图像、图形、数字、符 号等组成的知识库产品,然后借助互动技术为之插上新 的翅膀,使同样的内容资源产生多倍的效益。正如同方 知网数字出版集团副总经理张宏伟所言:产品形态 一旦改变,传统出版数字转型的被动局面就随之改观 了。知识数据库产品营销可按单条数据免费、更多 相关数据实行收费的营销策略,这不仅可打破电子书贱 卖的尴尬,且可放心将优质内容推送到数字化销售平 台。其次,教育数字出版还应注重提升学习者的体验性 和参与性,增强学习者与数字平台、教师以及学习者之 间的交互性,有效提升其学习能力,增强其学习效果。 如在开发实验类教材或者SPOC课程时,嵌入多种动态选 项和情景模拟来推进课程。再次,教育数字出版产品的 创新还应融入用户一体化服务理念。如培生集团的基础 教育教学管理服务系统Pwerschool,以前只是针对学校和 教师的PC应用,但在一体化服务理念下,该服务系统很 快就借助移动互联的普及,设计了针对学生、教师和家 长的移动应用mobile pwerschool,到2012年该应用程序已 为超过1200万的学生服务。

积极寻求与技术商和渠道商的合作,寻找合理的盈利模式

数字出版有自己的产业逻辑,从国外的成功经验 看,教育出版数字化转型,充分利用技术平台和第三方 销售渠道发挥自身内容优势尤为重要。麦格劳·希尔教 育出版集团在传统教育出版业务受数字化冲击出现下滑 时,毅然瞄准电子阅读的新形式,率先为亚马逊kindle、 苹果iPad等电子书硬件商提供内容。[10]培生教育集团在 数字化转型过程中,注重通过并购、参股合资的方式获 得技术平台和数字化分销渠道。2005年,培生收购美国 WRC传媒旗下主要出版美国中小学辅导资料的AGC公 司,强化了其在专门教育需求领域的学生测试和出版优 势。通过以上的举措,仅2006年,培生就从中取得了超 过10亿美元的销售收入。2012年,培生通过投资获得了 Nook Media公司5%的股份,使读者可通过Nook Media这 一第三方数字销售平台,便捷地获取培生集团的教育数 字产品与服务。[11]这其实就是一种产业融合。20148 18日,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 组第四次会议,会上通过了《关于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 媒体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》。新旧媒体的融合,既有内 容、技术的融合,也有业态、产业的融合。这一点,也 完全适用于教育出版领域。

武汉大学方卿教授根据欧美发达国家的经验,总结了数字出版的4种成功模式:基于内容资源、数字技术(主要是阅读终端技术)、开放共享理念、互动服务的 主导模式。较之大众出版和专业出版,教育出版在内容 方面具有专门性和针对性,用户在阅读和购买方面也存 在一定的必然性,因此,基于内容和互动服务的模式, 将会是教育出版数字转型的主要方向。培生集团数据 库+定制出版+网络在线学习平台的成功商业模式,也 是内容与服务结合的产物。学会运营自己的内容,并在 此基础上为学习者提供全方位的学习解决方案,而不是 去和互联网公司拼技术、拼渠道,才能打造教育出版机 构的核心竞争力。唯有如此,传统教育出版行业才能在 与技术商、渠道商的博弈中获得话语权,找到可靠明晰 的盈利模式。